无字歌

  *标题都看到了雷的人现在就跑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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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——正文开始——

  菲丽丝说，我想上星穹列车，和他们一起旅行。

雅柏菲卡愕然抬头，手中扳手险些掉落。

彼时他们挤在受损近乎于零的主控仓段，等待保卫科的通讯。其他仓段处处危机，随时都有新诞生的裂界造物游荡其间，哪怕是黑塔女士的藏品间门前都危机重重。雅柏菲卡仓皇出逃不忘带上修理工具和手中还在维修的小机器人，一路上躲避反物质军团的袭击还分心给妹妹发了条信息，也没注意到底发没发出去就匆匆关了继续跑：

“到了吗？”

菲丽丝当然到了，不如说，她一开始就在疏散地。界种科的老前辈乐于让后辈跑腿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把一沓资料交给菲丽丝让她转交。倒也无所谓，毕竟对方就是一副离了拐杖起都起不来的模样。于是她连主控仓段的门都没出空间站就拉响警报，防卫科集体出动保护科员出逃。菲丽丝转身回了老前辈面前放好资料，点开通讯试图联系哥哥。

……信号中断，链接失败。

……链接失败。

……失败。

第三次。

菲丽丝抿唇重重关上通讯仪。星核带来的影响包括通讯中断，空间站能维持全站广播全靠钞能力和科技，但这东西很明显没用在科员们的通讯装置上。

混乱，惊恐，焦虑。她站在二楼俯视，碧绿双瞳紧盯冲进来的人群，试图从里面揪出那个熟悉的身影。屏幕上实时更新空间站受损部位，她看着代表重度损毁的红色吞没了机修间。

好在熟悉的身影及时出现，半边长袍和蓝发被血染红，跌跌撞撞抱着东西险些栽倒在地，一双手将他扶起，带离拥挤的人潮。

“你没事吧！”

雅柏菲卡刚从剧烈的奔跑中缓过神，一把抓住菲丽丝上下打量，没有自己才是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的自觉。确认无事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大口喘气，飙升的肾上腺素现在让他有点头晕，不管身上带血的衣袍如何，劫后余生的喜悦已经足够让他忽略这件事。菲丽丝早就发现他身上除了血没有半点伤，估计是别人的血——

那就好。她想，没事就好。

血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，十六岁那年失败的勘探的后果、溅在身上的属于亲人的血已经足够滚烫灼热，在心上烙下伤痕永世难除。但他们什么都做不到，只能看着生命消亡，然后接替老师的位置成为新的科员。黑塔不会管空间站如何，更不会在意一个科员的死亡或离开，她在意的只有奇物间里的藏品。

极端的理智，甚至到了冷漠的程度。

所以菲丽丝想要离开这里，离开这个她生长起来的狭小的空间站，去踏入茫茫宇宙，去见更多的人和事，而不是在黑塔的狂信徒中做冷漠的旁观者。

主控仓段的门在确定外围无幸存者后彻底关闭，一位科员似乎晕了过去，被放在担架上抬走。菲丽丝远远看了一眼，好像是叫“亚伯拉罕”，防卫科的。这时候，雅柏菲卡微微潮湿但温暖的手探过来，紧紧握住她的手，一如儿时互相加油时的模样。

在无人注意意的角落里他们互相依偎如互相舔舐伤口的兽，雅柏菲卡很快陷入困倦，菲丽丝却盯着窗外那片星海默然不语。

我一定要，走出这里。